导  读

经济学涵盖了广阔的研究领域，从诺贝尔奖的获奖历史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在众多已被认可的领域中，包括：投资组合理论、线性规划算法、计量经济学方法、经济增长理论、以及一般均衡理论等。2018年的经济学奖涉及经济增长的外溢或外部性，侧重于技术变革的经济学和气候变化经济学模型。基于此，耶鲁大学经济学教授William Nordhaus阐述了气候变化的现有困境与改善建议。本文提炼了该文章的主要观点与发现，更多详细内容请参见原文章。

Climate Change：The Ultimate Challenge for Economics

气候变化：经济学的终极挑战

一、文章内容

本文从经济学内涵的角度切入，阐明气候变化的关键属性及其对人类社会的威胁与挑战，并介绍了三种应对气候变化的主流方法，对当今各国除碳效果作出简要评价，最后综合考虑目前国际形势提出能缓解各国“搭便车”行为的改善建议。

1. 气候变化是一项全球公益事业

从气候变化带来的根本问题开始——它是一种公共利益或具有外部性。这类活动的成本或收益溢出到市场之外，没有体现在市场价格中。其中包括新知识等积极溢出效应和污染等消极溢出效应。公共产品的两个关键属性是，第一，将产出延伸到另一个人的成本为零（“非竞争性”），第二，不可能排除个人享受它（“非排他性”）。公共产品理论是由美国第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萨缪尔森（1954）提出的，是当今环境经济学的基础。

有效治理是应对全球外部性的核心问题，因为有效的管理需要主要国家的一致行动。只有通过设计、实施和执行合作的多国政策，各国才能确保有效的气候变化政策。

作者提出的DICE模型的基本结构如图1所示。图中显示了从排放对气候的影响，再到政策，再回到排放的逻辑循环。全球变暖问题从左上角的方框开始，经济增长和扭曲的价格信号导致排放到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迅速增加。然后箭头移动到右上角的方框，二氧化碳浓度和其他因素导致气候系统的主要变化。在右下方的方框中，气候变化对人类和自然系统产生了影响。最后，左下角的方框显示了社会对气候变化威胁的反应。

图1 DICE模型

2. 减缓气候变化的方法与效果

目前对于气候变化的主流应对方法有以下几点：

计划A是“减排”：即主要通过减少碳燃料的燃烧来减少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计划B是“碳去除”：即从排放流或大气中去除二氧化碳。计划C是“地球工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太阳辐射管理，将通过增加地球的反射率缓解气候变化。

据作者分析，只有A计划，即减排，才是应对气候变化的唯一现实选择。目前国家及国际方面也推行诸多政策推动缓解气候问题。

1994年批准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承认了气候变化的风险。1997年的《京都议定书》迈出了实施《框架公约》的第一步，高收入国家同意在2008-2012年预算期间将其排放量限制在比1990年水平低5%的水平。继《京都议定书》之后，2015年又签署了《巴黎协定》，该协议制定了一项气候政策目标，将气候变化控制在比工业化前水平高2°C以内。《巴黎协定》要求所有国家通过“国家自主贡献”做出最大努力。

如果政策有效，那么碳强度的趋势应该在《框架公约》（Framework Convention）、《京都议定书》（Kyoto Protocol）或《巴黎协定》（Paris）之后大幅下降。图2显示了1960 - 2010年全球CO2/产出比的趋势曲线。在此期间，全球平均强度以每年1.6%的速度下降，自2010年以来下降速度更高。

图2 1960 - 2010年全球CO2/产出比的趋势曲线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脱碳率的提高主要来自中国。表1显示了全球脱碳率，中国以及世界脱碳率低于中国的情况。关注表中最后一栏，World less China，这表明，2000年前后脱碳的速度几乎是相同的。这三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年份没有显示出除中国以外的趋势有任何中断，原因就在于各国间“搭便车”现象的存在。

表1 全球脱碳率

二、研究结论与启示

1. 气候俱乐部的应用

尽管可能存在“搭便车”的障碍，但各国实际上通过国际协议克服了许多跨国冲突和溢出效应。各国签订协议是因为联合行动可以考虑到参与者之间的溢出效应。这些协议是一种“国家俱乐部”。

一个俱乐部是一个自愿的团体，通过分享生产一种共同的商品或服务的成本而获得共同的利益。一个成功的俱乐部的主要条件包括：有一个可以共享的公共产品类型的资源（无论是军事联盟的利益还是享受来自世界各地的低成本商品）；合作安排，包括费用或会费，对每个成员都是有利的；非成员可以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被排除或处罚；而且成员是稳定的，没有人想要离开。

2. 改善建议

首先，世界各地的人们需要理解和接受全球变暖对人类和自然界影响的严重性。科学家们必须继续深入研究从科学、生态到经济和国际关系的各个方面。其次，各国必须制定政策，提高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气体排放的价格。此外，需要确保行动是全球性的，而不仅仅是国家或地方的。最后，能源部门的快速技术变革对向低碳经济转型至关重要。政府必须支持，私营部门必须集中追求低碳、零碳甚至负碳技术。

三、原文引言（节选）

The award this year concerns another of the many fields of economics. It involves the spillovers or externalities of economic growth, focusing on the economics of technological change and the modeling of climate-change economics. The two topics not only share a common intellectual heritage, but also are both of fundamental importance. Technological change raised humans out of Stone Age living standards. Climate change threatens, in the most extreme scenarios, to return us economically whence we came. Humans clearly have succeeded in harnessing new technologies. But humans are clearly failing, so far, to address climate change.

My colleague Paul Romer has made fundamental contributions to understanding the global externality of knowledge, and we learn of that key discovery in his essay. This essay addresses the climate-change externality—its sources, its potential impacts, and the policy tools that are available to stem the rising tides and damages that this externality will likely bring to humans and the natural world. It draws upon my writings in the area, most of which are cited in the references.

作 者 简 介

· 威廉·诺德豪斯（William D.Nordhaus），现任耶鲁大学惠特尼·格里斯伍尔德经济学教授和考尔斯经济学研究基金会理事。主要研究领域：增长经济学、工资与价格、生态管理经济学、转型经济学。